“怎麽樣？讓我看看！”龔勤焦急地問，老頭和賈環也一臉擔憂地看著狄振。

狄振說：“恐怕不是什麽好消息，他死了。”

“什麽……”老頭聽到這個晴天霹靂似的消息，突然兩腿一軟，賈環急忙將他攙扶住。

龔勤小聲說：“你確定嗎？”

狄振點頭。

賈瑞已經露出死相，所謂死相就是人死之後，面部肌肉完全松馳下來，顯露出一種呆滯平靜的神情。

另外人的眨眼頻率是每分鐘10到15次，眨眼是由眼周肌和自主神經控制的，速度只有0.1秒，平時感覺不到，但如果主動堅持6秒不眨眼就會感覺到眼酸。

賈瑞瞳孔散開，眼睛近十幾秒都沒眨過，他必然是已經咽氣了。

賈環按壓老頭人中，待老頭緩過勁來，號陶大哭：“我的賈瑞哎，你怎麽就這樣去了，叫我怎麽對你死去的爹交代吶……”

賈環安撫道：“瑞哥有沒有死還不一定，我們先進去看看吧！”

對此狄振不抱希望，他說：“進去之後不要亂碰現場，以免妨礙警方調查。”

賈環點頭，“知道知道！四爺爺，你有鑰匙嗎？”

老頭抖抖索索地掏出鑰匙，交給狄振，狄振打開門，卻依然推不動，原來門從裏面栓住了。

門窗緊閉，這如果不是自殺，就是密室殺人！

狄振用肩膀去撞，撞了幾下，嘩啦一下門打開了，他朝門後看了一眼，很粗的一條門栓。

老頭立即撲向孫兒的屍體，當摸到賈瑞冰冷僵硬的身體時，他的眼淚止不住流出來，尤其是看到賈瑞死得如此不雅，身下那一灘粘粘亮亮的液體分明就是金液。

老頭跪在床邊，捶著屍體，嗚嗚大哭：“你這個不爭氣的孩兒，怎麽就這麽走了呢，丟下我一個人可怎麽辦吶！我們家就這樣絕了後嗎？”

“瑞哥手裏拿的什麽？”

賈環看到那個銅鏡，伸手去拿，當他凝視鏡子的時候，突然整個人呆滯了。

“你怎麽了？”

龔勤碰他一下，賈環嚇得大叫，鏡子也扔了，他跌坐在地上，胸口不斷起伏，“有鬼！有鬼！在鏡子裏！”

龔勤也納悶，伸手去撿，狄振說：“別亂動了！”

他掏出一只紙巾把鏡子包著拿起來，眼睛不自覺地瞥了一眼銅鏡，突然有一種要被吸進去的感覺，但當視線移開，那種感覺便立即消失了。

他把鏡子包好，放進自己口袋，讓賈環把老頭先扶走。

賈環受到驚嚇，坐在地上半天緩不過勁來，於是只能由龔勤代勞，將哭啼啼的老頭攙到院內的藤椅上坐著哭。

狄振看了一下死者的雙手，兩手沾滿金液，他的肚子上、腿上沾的全是，量這麽大，難道是死於脫陽？

脫陽在中醫上的說法是陽氣過度消耗、神氣不藏導致猝死。

西醫的說法則是交感神經持續處在高強度的興奮狀態下，導致呼吸驟停、大腦缺氧，最終心肺衰竭而死。

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外傷，臉上有兩道淚痕，雙眼充血，嘴角還有口水漬，確實也像是經歷了極度的興奮。

他擼管把自己擼死了！？

人怎麽會把自己擼死呢？

當然這樣的案例也是有的，但那一般都是在犢品的作用下，產生了迷幻感和極度真實的杏幻想。

在正常理智的狀態下，身體會自我保護，到一定程度就怎麽也不會有反應，就像吃飯一樣，人是很難把自己活活撐死的，一旦過量身體就會讓你感到不適，進而停止。

所以問題出在那面古怪的鏡子上！？

狄振想掏出來看看，又害怕自己中招，他在腦中說：“出來，替我驗毒！”

副人格笑笑，“又是這種苦差事。”

他切換了人格，主人格躲起來旁觀，透過自己的眼睛，只見他的手從口袋中掏出鏡子，然後雙眼凝視鏡面，仔細看，鏡子內部隱隱浮現一些奇怪的紋路，它們很有規律，像某種宗教圖案。

漸漸的，雙眼產生了幻視，感覺那些圖案在左右轉動，令人有一種要被吸進去的感覺。

鏡面在眼中變得越來越大，突然狄振的雙眼閉上了，副人格有些緊張地說：“這鏡子有問題！”

狄振問：“你看到了什麽？”

副人格回答：“一些……難以名狀的畫面，要不你自己體驗一下？”

狄振沈吟片刻，切換回來，他深吸一口氣，開始凝視鏡面。

幾秒之後，那種迷幻的感覺再度襲來，意識好像鉆進了黃澄澄的鏡面之中，他看見楊鑫一絲不掛，臉上帶著誘惑的微笑，然後用那曼妙的身體擁抱住狄振，甚至能感覺到她的體溫和身上的香味。

狄振趕緊閉上眼睛，呼吸也因緊張而亂了，調整了半天，他才緩過勁來。

副人格在他心裏說：“我說的沒錯吧，這鏡子會催眠人，讓你看到一些……那種畫面。”

狄振趕緊把鏡子收起來，喃喃道：“這到底是什麽原理？難道上面塗了某種致幻的藥物？”

為了確認，他對著鏡子嗅聞了一下，上面只有金液和汗水的氣味，翻過來檢查，鏡子後面刻著“風月寶鑒”幾個古韻盎然的篆字。

鏡子上沒有塗東西，人只要看向鏡面，就會產生迷幻感，這到底是什麽神奇的物件？

先不去想這個。

他把鏡子再度收好，環顧屋內。

屋子裏只有一張床、一張桌子、幾把椅子、一件五鬥櫥，上面放著一臺舊電視機，桌上放著一碗吃完的方便面湯和一包紅塌山香煙，旁邊的櫃子裏放著一些雜志、書籍、教科書之類的。

屋內一直有股醋的味道，他隨即在床下面發現了一個小碟子，裏面盛的液體正是食醋。

秋冬季一些人會在家中擺上一碟醋，起到消毒殺菌和空氣加濕的作用。

他來到窗前，窗戶是從內部扣上的，窗扣非常牢靠，用油泥封邊的玻璃也沒有問題。

他又去檢查門栓，又聞到了醋的味道。

等下……

醋味附著在門栓上面，整條門栓都帶著濃郁的醋味，用手摸一下，似乎還是濕的。

狄振快速思考著，門栓有蹊蹺，它並不是從內部被栓上的！

因此這個密室是人為制造出來的。

這是謀殺！？

（註：早年間的玻璃是用油泥固定在窗框上的，油泥的成分是桐油和石灰，起到固定防水的作用，在一些農村還能看到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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